3.哭泣的拉姆.倒长的树《黄鼠狼历险记》

 


仅仅经过一夜风雨飘摇,大剑士威尔比.震德.天费便和小法师黄伯特.鼠罗门.狼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友谊建立的速度与大剑士威尔比的主观努力为主,在他的敦促下,喵星人和汪星人草率地拉扯起队伍,打算组队冒险,就此踏上征途是星辰和大海的漫长道路。

软乎乎的喵星人小法师黄伯特晕头转向地就被汪星人推选为冒险小队的队长,负责带队探险,觉得队伍行程以及日常做饭等等等等诸多事项。而威震天则是小队的副队长,负责安保、日常食物药材采集等等各式各样的体力活计。

这会儿,黄伯特正打着哈欠,团成一团蹲在魔法阵边上观察一块漂浮的水晶,威尔比一边用软布慢条斯理地擦着重剑一边沉默地看着水晶。这块水晶转动的方向将决定威风冒险小队未来一年的活动方向。

这块晶莹剔透的小东西在魔法阵上缓缓旋转,很快便为他们的旅途选择了全新的方向。

水晶魔法阵选择的方向是:正南方,四百六十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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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黄伯特和威尔比四百六十五里的正南方,有一座叫做巴拉特尔的小镇。

小镇原始封闭,其中零零星星居住着千来号人,他们都在一个国王和公主的统治之下。在我们接下来的故事中,主人翁拉姆就居住在这个小镇上。

小镇居民拉姆是个倒霉催的熊孩子,此刻他正蹲在泥地上伤伤心心地哭泣。

在此之前,拉姆的小花园和清水井被他的国王和公主先先后后强占了去,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呀,在那个小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国王的。

为了维持生计,拉姆原本打算把自己的牛卖掉,去换点银子啊粮食啥的,结果也不知怎的,拉姆在和财主谈价钱的时候,被财主忽悠得晕了吧唧的,昏头昏脑地把耕牛换回了三颗可怜巴巴的魔法种子。

当拉姆带着三颗干瘪的种子回家时,他妈妈跺着脚哭了一回嚎了两回在打算喊三回时,发觉肚子饿得空荡荡的,直叫人前胸贴后背。于是,拉姆妈妈抿了抿嘴唇,不打算继续浪费体力,她慢吞吞地起身找邻居借谷子去了。

目送母亲离去的熊孩子拉姆还没有从财主的忽悠劲儿中缓过劲来,熊孩子坚定地认为自己没犯傻。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性,拉姆带着种子来到屋外的草地上,他打算把三颗魔法种子一起种下,然后再等上几分钟,干巴巴的种子就会突破大地的束缚,呼啦啦地长成天空之树。

这熊孩子正嘿咻嘿咻挖土呢,突然一只乌鸦“呱呱”地叫着飞来,刹那间就把两颗种子叼跑了,天可怜见的,乌鸦还算有点良心,居然给拉姆留了一粒种子。

这下拉姆傻了,他捂着仅存的一粒种子难过极了。因为财主说过,三颗魔法种子得一块儿种下去才能一股脑扭成一棵天空之树,不然魔力不够,种下去就啥也没有了。

于是,拉姆蹲在泥地上伤伤心心地哭起来。他除了哭也不知道干啥好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拉姆听见头顶上突然冒出来一个柔软好听的嗓音,那软绵绵的嗓子问道:“你怎么啦?”

拉姆泪眼婆娑地望过去,发现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高个子是个壮汉,裹着灰扑扑的斗篷,背着把双手重剑,脸孔隐藏在厚重的刘海下看不真切,那壮汉的眸子阴森森地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只叫人心生畏惧。拉姆只瞄了他一眼就感到自个儿背上根根汗毛倒竖,不寒而栗的感觉吓得拉姆赶紧移开了视线。

旁边的矮个子是个小少年,那小少年皮肤洁白,头发像黄金细丝,眼睛像融化的金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着这个金光四射的洁白生物,棕色皮肤的拉姆忍不住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他心里极其罕见地冒出一丝自卑怯懦来。

金光闪闪的小少年冲着拉姆咧嘴一笑,温柔地问道:“你为什么哭啊?”

这一问,拉姆就更伤心了,他花了半个小时才抽抽噎噎地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想到再也种不出来的天空之树不由得悲从中来,痛苦流涕,只恨不得哭昏在地。

“这事儿好办呀。”金光闪闪的小少年咧嘴笑起来,“我们能帮你。”少年身后的壮汉默不作声地瞪着拉姆,对帮与不帮持神秘的保留意见。

小少年让拉姆挖个小土坑把仅存的一粒种子埋了。随后他让拉姆回房休息,“夜里我们会守着它的。”小少年眨眨眼睛,笑眯眯地保证道,“我的生长法术掌握得可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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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晚,熊孩子拉姆在自己松松垮垮的木窗台上,巴巴趴了一宿。

那个叫做黄伯特.鼠罗门.狼迪的金光闪闪的小少年在下午早些时候,绕着拉姆埋种子的土坑,蹦蹦跳跳轻快地跑了一圈,在泥地上留了零星小梅花般的轻巧印子,随后他撒了一把亮晶晶星星一样的粉末之后,便和大剑士一起快快活活地跑回蘑菇帐篷休息了。

拉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爬起来望着自己的种子发呆。

下半夜,狂风夹着暴雨突然就降临了。

拉姆傻乎乎地站在窗前大张着嘴,硬生生地灌了一口冰凉的雨水。

一道闪电啪嚓一声响过,拉姆猛地瞪大眼跳出窗户向外跑去。

在黑乎乎的泥地上,有一个巨大的焦黑色深坑,拉姆跪在坑边朝坑底望过去,只觉得一片可怕的黑,黑到要把灵魂都吸进去。

“别看啦。凝视深渊是很危险的事情呀。”一个软乎乎的声音甜甜地说道,拉姆只觉得淡金色的光华一闪,他晕头转向地就退后了二十步。等拉姆扶稳了晕乎乎的脑袋,就看见昨天刚认识的那个大剑士和小魔法师拦在他身前俯视漆黑天坑。

“哎呀呀,是倒长的生命之树呀。”片刻之后,那叫做黄伯特的小法师兴高采烈地说,“我们的任务栏终于刷新了耶!”

“出发。”壮硕的大剑师嗓音低沉地表示赞同,他开口说话时,带着嗡嗡的喉音。

然后拉姆就眼睁睁地看着小法师和大剑师一前一后,跃进了天坑。

“咦咦咦,难道我其实并不是《倒长的树》副本主人翁么?为啥他们都不肯跟我组队探险呢?”

拉姆趴在巨坑边沿,嘴巴张成了O型,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轻盈地跳跃着消失在了树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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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姆全神贯注瞩目巨坑时,狂风暴雨悄无声息地停了。头顶上的乌云缓缓散开来,露出满天碎银般的星斗。

拉姆的妈妈慌慌张张从卧室跑了出来,她和拉姆一起凝望着倒长的大树。那树粗壮的枝条一直一直向漆黑的地底延伸,长得非常非常深,任凭拉姆和妈妈怎么看都看不到尽头。那树的末端消失在黑暗里。

拉姆的妈妈非常沮丧:“咱们的命是有多苦哇,就连种棵树也倒着长。照理说它该往天上长才对呀,但它偏生长到地底下去了。这肯定是财主搞的鬼。”

拉姆又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那两个轻盈的身影已经完全瞧不见了,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拉姆站起来,深深吸了口气,道:“妈妈,我要下去看看。”

拉姆妈妈哀愁地劝道:“你别往下头走啊,这坑那么黑,谁知道会碰着什么!”

可熊孩子是什么?熊孩子那就是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事他就偏要做什么事的神奇逆反生物。

所以拉姆妈妈的话还没劝完,拉姆已经哧溜一声顺着树干滑进了深坑,他敏捷地踩着树杈子学着小法师和大剑师,有模有样地在枝间跳跃而下。妈妈的呼唤声被拉姆远远地抛到了脑后。

清晨的一缕阳光破晓而来,淡金色的光芒默默地跟了拉姆一路。

但随着路途的进行,阳光被黑暗挡在了坑外。

拉姆在昏暗中摸索着树枝下行,树皮阴凉粗粝,周围越来越黑,如同黑漆,拉姆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他耳边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悉悉索索嘈嘈错错,声音忽远忽近,如同雷鸣,如同喃喃细语。

数千万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它们在哈哈大笑,在咒骂,在讥讽,在抗议,在述说正义,在抵制不义,在低喃爱的絮语。那些声音的洪流像巨大的螺旋那样包裹着拉姆。

拉姆怕极了,他用颤抖的手指四下摸索着,突然发现树干旁边有一道梯子。这简直是瞌睡了送枕头呀,拉姆紧紧地拽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下去,梯子是木制的,钉得不怎么结实,有好几拉姆都差点踩空,惊出一身白毛汗。等他终于爬到梯子尽头时,拉姆看到一扇厚重的木门,拉姆冲上去啪啪啪地敲,门吱嘎嘎自个儿就开了。

熊孩子保持着大无畏的精神,几步便冲了进去。

在他面前是一座圆顶大屋子,屋子里的窗户都装有铁条,在一个壁龛里点着一支蜡烛。

这屋子里边虽然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但总觉得里面有成千上万的人吵吵嚷嚷。

“有谁在吗?”拉姆大声嚷嚷。

“在吗?在吗?”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周围有成千上万的哈哈大笑声在房间里嗡嗡地响。

拉姆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他是熊孩子,熊孩子一般都有熊胆子,于是,拉姆壮着胆子大声嚷嚷:“谁在笑?出来——!”

拉姆的喊叫和无数笑声混合在一起,仔细听上去,似乎还有含混不清的口号,好像千万支游行队伍汇拢在一起。

拉姆瘪了嘴,站在房屋中间无措地倾听。

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在嘈杂的噪音洪流中滑到拉姆耳垂边,那个声音温柔地说:“你知道你在哪儿吗?”

“不知道。”拉姆摇头。

“这是声音的坟墓呀。”那温柔的声音轻轻地说

“声音也有坟墓?”拉姆瞪大了眼。

“有呀。”那个柔声细气的声音说:“这里关的都是作家呀、诗人啦,还有ZZ家的声音。这些人反对国王,因此有的人被杀掉,有的则被抓进了监牢。”

“后来呢?”拉姆想起了国王和公主抢占他的小花园和水井的事。

“后来嘛,这些人虽然关的关、杀的杀了,但他们的声音却不肯罢休,一直在全国各地震荡着。国王很恼火,就把这些声音也一股脑儿地全都抓起来关进这个圆屋子里。现在,他以为这些声音已被永远压制住了,他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哈!!!不得不说,国王真是个大笨蛋哟!”

“国王是个笨蛋?!”拉姆第一次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说法,却打心眼儿里喜欢它。

“当然啦!你听我说。”娇嫩的声音贴着拉姆的耳朵轻轻地说:“我们这些被关住的声音一起在屋子里挖了一条隧道,这可耗费了我们整整一百年的时间呢,要知道我们是声音呀,仅仅能用震动一点点崩开石头,弄塌泥土。如今呢,这条隧道已经一直挖到了国王的宫殿里。这屋子——这声音的坟墓正好就在皇宫的正下方。”

“现在,我们全体都将汇集在隧道里,就像一条炸药引线。亲爱的孩子,我们衷心地希望你能帮我们。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用壁龛上那根蜡烛把这引线点着。我们仅仅是声音,我们没有手,不靠人手的帮助,这引线是不会燃烧的。现在,你能帮我们取来蜡烛吗?随后就没有你的事啦,你把蜡烛交给我们之后赶紧回到倒长的树上去看热闹吧!”

“我喜欢这个提议!”拉姆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声音们交给他的任务。

拉姆从壁龛中拿起蜡烛放在隧道里。蜡烛刚一放下,屋子里千万个声音骚动起来了,呼拉一下子都钻进了隧道。

拉姆赶紧跑出门,跟个小猴子似的刷刷就上了树。

他刚踩上一个粗粝的树杈,就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他回过头去,看见那圆顶屋子倒坍了。尘土与砖石碎屑喷得老高老高,随后,他看见有成千上万支蜡烛闪烁着,那些灿烂的烛光像是有生命一般,它们跳跃呼号,燃烧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

拉姆不敢停留,他顺着树干往下滑去。

拉姆滑了很远很远,身后的烛光都一直照耀着他脚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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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倒长的树下一个巨大的枝桠分叉处,小法师黄伯特和大剑师威尔比正围坐在暖呼呼的小火锅边吃早饭。

当隆隆的爆炸声远远地传来时,小法师正把洗干净的淡绿豌豆拨到大剑师的盘子里。那豌豆是小法师从倒长的树上摘的,它们晶莹剔透,咬一口有丰腴甜美的汁水。

“哎呀,那孩子果然跟着我们下来啦!我为他的勇气点三十二个赞呀!”黄伯特一边扒拉着小鱼的细刺一边说,“我们要不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到时候跟他组个队?”

“可以,但只能是临时组队。”威尔比从黄伯特手中拿过小鱼,用雪亮的匕首三两下去掉了小刺,又把它放回小法师的盘子里,“我的固定队伍只和你一个人组。”

闻言,小法师笑得两眼弯弯,“好的呀。”他这么甜甜地回答。

 

TBC

黄鼠狼历险记 1.小王子和他的召唤术   2.害怕打雷的德牧汪星人

文:念珠珠

说明

【童话综穿。注:《倒长的树》,作者:[印度]钱达尔】

出场人物简介:

威尔比.震德.天费,汪星人,大剑士,小名威震天,文中简称威尔比。

黄伯特.鼠罗门.狼迪,喵星人,法师,小名黄鼠狼,文中简称黄伯特。

拉姆,熊孩子,魔法种子的购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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